鲜卑往事 ——一个消亡民族的故事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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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哪里来 二
在中国史书里面初期的鲜卑人以出产角弓、貂皮著名，并以此进行贸易。以武器、奢侈品换取生活物资的鲜卑人与汉人的直接冲突还不多。那时候的鲜卑人是个什么样的生活状态呢？史书上记载也不多，只是说鲜卑人语言与生活习俗“与乌桓同”，所以看看乌桓人的形态也大致可以了解鲜卑人的样子。
六十年代的考古发现了一些疑似鲜卑人的墓葬，多是有盖无底的木棺，由没有去掉树皮的木板制成，男女皆以马、牛、羊殉葬。随葬的有铜牌、铁矛、箭簇、木弓等器物。奇特的是妇女发辫不长，但是有辫有结，与匈奴人的拖发只有一个结不同。有的鲜卑人也剃头束发，就是所谓髡头，这是东胡民族与匈奴的显著区别。跟金人不一样的是他们剃前额，束高辫，因而带的帽子也很高，有些类似满族人留辫子。这与汉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观念完全不同，《周礼》中把髡发作为五刑之一，可见乌桓鲜卑等东胡族群从相貌服饰上就明显不同于中原民族也有别于匈奴。
乌桓人的母系氏族社会特别长，妇女的社会地位很长时间内都高于男子。直到阶级分化的邑落公社时期，还是母权舅权至上，长期保留着夫随妻居制，服务婚制与氏族复仇制等风俗。这种原始公社转向邑落公社的时期，还是保留了很多原始社会的遗迹。不过如何看待这些习俗，需要我们改变视角。要根据当时人家的生活状态去理解，而不是拿现代的标准去衡量，不然除了一句野蛮人，你根本得不到更多的信息。
根据《魏书》的记载，那时候的乌桓、鲜卑人，以年少为贵，年老则遭人嫌弃。这也说的通，天天在荒郊野外放牧打猎，自然年轻力壮管用，年老体衰不仅出不了多少力，有时候还是累赘。东胡部族生性彪悍，崇尚武力，在与大自然搏斗求生存的过程中，武力是最直接有效的保障，毕竟保命是第一位的。所以东胡人发飙起来可以杀父兄，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害自己的母亲。也就是说杀了父兄无罪，害了母亲就会被报复。这说明母方是有氏族的，而男方只有家族，你杀了父兄自然没人为他们报仇，而害了母亲，就会有娘家一票人跟你死磕。为了抱团，以母系血缘为标杆也说的过去。
在婚俗上也有别于汉地。史书上说他们“其嫁娶者，皆先私通”，这说明这些部族施行的是试婚制，先在一起过日子看看合适不合适。过了百天、半年之后，女子回家，男子派媒人带着聘礼去女方求婚。结婚的时候男子才开始髡头，女子养发分髻。结婚之后，男方去女方家无论尊卑都要去拜一下，但是自己的父母是不拜的。可见女权舅权还是很高的。
不仅如此，男方还要“为妻家仆役二年”，就是倒插门去给老婆家打工。等到打工期满，女方家会拿出丰厚的嫁妆，让男方迎娶回家。这种夫从妻居制转到妻从夫居制，等于是壮劳力从女方氏族转移到男方氏族，对女方氏族是有损失的，所以才有了服役婚制度，用以弥补女方的损失。男方家族也是依靠婚姻来积聚财富的，所谓要发财多结婚。而且就算是在男方家里，都是老婆说了算，只有征战的时候，男子才可以自行决定怎么打。其实汉族的陪嫁、女子婚后盘发等习俗，也一样是母系社会的遗风。